——访加拿大农业与食品部科技司司长Denis Petitclerc 博士、加拿大双低油菜理事会菜粕经理Brittany Dyck女士以及加拿大双低油菜理事会驻华代表秦国庆博士

《中国畜牧业》杂志社  张院萍

2017年6月16日到18日，第八届中国奶业大会暨2017中国奶业展览会在南京召开，期间举办了丰富多彩的活动。其中，最吸引记者眼球的，是由加拿大双低油菜理事会所做题为“加拿大双低菜粕在优质牛奶生产中的应用”的报告交流。

双低菜粕：加拿大最有价值的产业之一

加拿大双低菜粕，当记者第一次听见这个名词时，就引起了记者的好奇心。于是约见了加拿大双低油菜理事会的相关代表，与加拿大农业与食品部科技司司长Denis Petitclerc 博士、加拿大双低油菜理事会菜粕经理Brittany Dyck女士以及加拿大双低油菜理事会驻华代表秦国庆博士进行了一次深入访问。

加拿大农业与食品部科技司司长Denis Petitclerc 博士

记者：我对“双低菜粕”这个词很感兴趣，从字面上来看，它好像是一种作物的副产品。

Denis Petitclerc 司长：是的，它是加拿大双低油菜的加工副产品。双低油菜是加拿大最重要的农作物之一，在上个世纪70年代，我们农业与食品部科技司的一位科学家Keith Downey博士和曼尼托巴大学的Baldur R. Stefansson博士合作，采用传统育种技术培育而成的油菜品种。20世纪70年代早期以前，加拿大也有油菜籽和油菜品种，但并不是我们今天看到的样子。加拿大双低油菜育成之后，世界各地都有种植，在中国也有，这是加拿大科学家对世界所做的贡献。

记者：真了不起，双低油菜是加拿大农业农业科学家智慧和心血的结晶，对此，我深表钦佩和敬意。那么，加拿大双低油菜在加拿大的生产，应该是大面积的吧？

Denis Petitclerc 司长：双低油菜是加拿大最有价值的农作物之一，位于西部省份的阿尔伯塔、萨斯喀彻温和曼尼托巴，约43，000名农民是加拿大双低油菜的主要种植者。此外，不列颠哥伦比亚、安大略以及魁北克也种植了大量的双低油菜。双低油菜新品种的推广也使其种植区域逐渐扩大。每年夏天，约800万公顷的西部草原一片金黄，油菜作物开花结果。广袤的农地孕育了千百万吨的圆形籽实微粒，油菜籽实含油量约44%，经压榨萃取后成为世上最健康的烹调油品之一---芥花油。所余籽实固体部分富含蛋白质，加工后成为优良的动物饲料原料—双低菜粕。

加拿大双低油菜理事会菜粕经理Brittany Dyck女士

记者：看来，双低菜粕的来源非常丰富。

Brittany Dyck女士：是的。双低菜粕的来源丰富，贸易量大，多以粉料散装或压粒料的形式出售。双低菜粕和普通菜粕在世界各国都被广泛用于动物饲料，已成为豆粕以外全球贸易量最大的蛋白质原料。

记者：“双低”指的是哪些方面低呢？

Brittany Dyck女士：加拿大油菜双低指的是芥花油中芥酸含量低(<2%)、菜粕中硫代葡萄糖苷含量低(<30微摩尔/克)，故而称之为双低油菜，以区别于普通油菜。硫代葡萄糖苷具有毒性、适口性差，导致普通油菜粕在动物饲料中的添加量受到很大限制；加拿大双低油菜粕中硫代葡萄糖苷的平均含量仅有4.7微摩尔／克。

记者：加拿大双低菜粕的加工处理是不是很麻烦呢？

Denis Petitclerc 司长：双低油菜籽收获后被加工并提取食用油，这个过程称为预压榨溶剂萃取，获得两种产品：芥花油和高蛋白的双低菜粕。这个加工过程包括以下步骤：籽粒清选；籽粒预调制和压片；籽粒蒸煮；对预压片的籽粒机械压榨，形成料饼，以获取部分油分；对料饼溶剂萃取，以获取剩余油分。

国内的14家压榨和精炼厂具备压榨约1000万吨加拿大双低油菜籽的产能，2016年进口和压榨350多万吨的加拿大双低油菜籽。

记者：作为加拿大最有价值的农作物之一，双低油菜为加拿大的经济作出了巨大贡献吧？

Denis Petitclerc 司长：是的，2017公布的一项研究显示，加拿大种植双低油菜每年为国家经济贡献267亿加元，其中包括雇佣25万人就业及发放112亿加元薪资。

双低菜粕：高效的畜禽蛋白饲料

记者：前面提到，双低菜粕富含蛋白质，是优质的动物饲料原料，那么，它主要应用于哪些方面呢？

Denis Petitclerc 司长：加拿大双低菜粕在动物饲料中的应用，因市场不同需因地制宜。加拿大双低油菜籽出口到其他国家，经加工后的双低菜粕用途多样，可以用在猪、禽、反刍动物和水产饲料中。在加拿大国内，双低菜粕一部分出口到美国奶牛饲养量大的州地，用于奶牛饲料；另一部分则在国内用于牛、猪和家禽饲料中。应该这么说，双低菜粕是优质的动物饲料原料，尤其适用于泌乳奶牛。

加拿大双低油菜理事会驻华代表秦国庆博士

记者：我们知道豆粕也富含蛋白质，双低菜粕如果替代豆粕喂养奶牛，会有什么不同呢？

秦国庆博士：双低菜粕替代豆粕并使用三种不同比例的青贮饲料喂养奶牛，研究表明加拿大双低菜粕比豆粕更高效。相比豆粕中的粗蛋白，加拿大双低菜粕中的粗蛋白更利于奶牛泌乳。该项研究主要检测在不同比例的青贮饲料基础上，加拿大双低菜粕和豆粕哪个更高效。在为期16周的时间里，工作人员对补饲舔砖的奶牛随机分组，饲喂三种试验料，并以4周为一个周期进行交换。试验料为3种不同比例（5：1，1：1和1：5，以干物质为基础）的苜蓿谷物青贮饲料，每种再配以加拿大双低菜粕或豆粕补充蛋白质。当加拿大双低菜粕作为蛋白质补充料时，牛奶的产量、蛋白质含量（P=0.03）及非乳脂固体（P=0.05）明显有所改善。同时，乳糖（P=0.07）产量也有上升趋势。

加拿大双低油菜

Denis Petitclerc 司长：为了确定双低菜粕替代其他蛋白质对奶牛泌乳的影响，我们做了很多研究。荟萃分析包括自1975年以来的42个试验及83项蛋白质来源不同但摄入量相同(+/- 1.0% CP)的试验比较。双低菜粕摄入量从0.9到4公斤/天（SD=0.75），日粮中双低菜粕的添加量（ÐCM）表示为100 g / 公斤（干物质基础）；荟萃分析的结果说明，日粮中双低菜粕的添加量和泌乳性能之间存在相关，尤其是10%的添加量对泌乳有明显的效果（比如20公斤的干物质采食量包括2公斤加拿大双低菜粕，则菜粕添加量为10%）。

Denis Petitclerc 司长：目前的研究结果表明，双低菜粕取代日粮中的其他蛋白质饲料对泌乳性能产生积极的影响。美国国家研究委员会（NRC，2001）的模型系统性低估了可代谢蛋白质的供应及日粮中双低菜粕的添加量。

加拿大双低菜粕

记者：能举几个典型的实验分析报道的例子吗？

Denis Petitclerc 司长：当然可以，举三个。这三个分析，报道了双低菜粕对泌乳期奶牛的影响，揭示了为什么用双低菜粕喂养奶牛，得到的结果（即增加牛奶产量）常常超过配方师的预期。

Denis Petitclerc 司长：第一是双低菜粕与豆粕。这个分析来自瑞典的P. Huhtanen博士和他的同事，结果发表在2012《加拿大动物科学杂志》。他们发现，饲喂双低菜粕与豆粕相比较，饲喂双低菜粕的奶牛平均日产奶量高出1.3公斤或2.9磅。

Denis Petitclerc 司长：第二是双低菜粕替代其他蛋白质饲料。这个分析由Martineau博士及主要合作者（加拿大的研究团队）完成，结果发表在2013《乳品科学杂志》。实验结果揭示：双低菜粕的替代效应比其他蛋白质饲料如棉粕、豆粕、玉米蛋白粉等更明显。举个例子：一头奶牛日采食双低菜粕17.2公斤，日产奶量增加1.07公斤，相当于0.85公斤的4%乳脂校正奶或0.84公斤的能量校正奶。

Denis Petitclerc 司长：第三个分析由加拿大研究人员主导，其结果发表在《乳品科学杂志》。这个分析更为具体地研究奶牛日粮中双低菜粕对血浆中氨基酸浓度的影响。研究发现，双低菜粕相较于其他蛋白质饲料，奶牛能更多地吸收来源于双低菜粕的必需氨基酸。

记者：也就是说，奶牛场可以用更少的加拿大双低菜粕，获得与豆粕配合玉米酒糟等量的牛奶，对吗？

Brittany Dyck女士：是的，这归因于加拿大双低菜粕中丰富的瘤胃非降解蛋白质。在市场上，加拿大双低菜粕很容易被误认为是普通的菜粕，但是两者有明显的差异。加拿大双低菜粕产自双低油菜籽（芥花籽），菜粕中抗营养因子的含量很低，其硫代葡萄糖苷的平均含量低于8微摩尔/克。如此低的硫苷含量如能采用适当日粮配方技术，就可以广泛地用于动物饲料，而普通菜粕则不可以。

Brittany Dyck女士：如今亚洲种植的普通油菜种类很多，但是在众多的油菜品种中，并不能保证其低水平的硫代葡萄糖苷，因而添加在动物饲料中的菜粕比例必须保持在最低水平。

双低菜粕：在中国的前景广阔

记者：双低菜粕的奶牛饲养试验，有没有在中国做过呢？

Denis Petitclerc 司长：加拿大双低菜粕的氨基酸组成较好，且能增加奶牛产奶量，全球范围内被认为是能产生溢价的优质奶牛饲料。

Denis Petitclerc 司长：加拿大双低油菜理事会以前曾在中国进行了两次双低菜粕饲养试验，分别是2006年在北京三元乳业和2009年在内蒙古农业大学。试验的目的是为了向中国乳制品行业证明，加拿大双低菜粕在奶牛饲料中体现的价值，与高硫代葡萄糖苷菜粕的负面结果形成鲜明对比。对比试验中，奶牛日产奶量分别增加1.5升和0.8升。

记者：看来，饲养实验结果是很令人满意的。

秦国庆博士：在五分之四的饲养试验中，采食了双低菜粕的奶牛产奶量增加。在所有的饲养试验中，其营养成分和产奶量的变化都得益于双低菜粕。

Brittany Dyck女士：我补充一下。以前，当平衡奶牛饲料配方时，许多营养师都认为双低菜粕有两个缺点：双低菜粕中的蛋白质容易溶解；双低菜粕中的纤维不容易消化。然而，最近的研究并不支持这些假设。原因可能是其配方软件或系统没有更新双低菜粕的营养成分。

记者：双低菜粕这个产业非常成熟，怪不得能为加拿大增值数十亿加元呢。

Denis Petitclerc 司长：双低菜粕不仅被证实可以增加奶牛的产奶量，也同样是猪、家禽和鱼类的优选蛋白饲料。它所含的蛋白质易于消化，氨基酸组成均衡，是高效的饲料蛋白来源，适用于多种畜禽。加拿大90%的双低油菜以菜籽、芥花油或菜粕，出口到世界各地50多个国家或市场，为国家带来了数十亿加元的收入。美国是加拿大芥花油和双低菜粕的大买家，2016年进口了65%的加拿大芥花油以及82%的双低菜粕。

记者：请问，中国的饲料行业如何获得加拿大双低菜粕？

秦国庆博士：有两个途径：加拿大双低菜粕直接出口到中国；中国境内经认定的专门压榨加拿大双低油菜籽的榨油厂，这些工厂分布在辽宁省、广东省、广西省、福建省和江苏省。

记者：那你们是非常看好中国的市场了？

Denis Petitclerc 司长：当然。加拿大双低菜粕在动物饲料中的用途多样，可以广泛应用到猪、禽、反刍动物和水产饲料中，是世界各地动物饲料中应用最广泛的蛋白质原料之一。近期，加拿大双低油菜理事会与5家中国大型乳品企业合作，其奶牛养殖场的试验数据显示，奶牛日粮中使用加拿大双低菜粕的牛奶产量比对照组增加了0.6公斤/头/天，其中一家奶牛养殖场产奶量增加1.2公斤/头/天。据估算，中国现有1200万头奶牛，如果加拿大双低菜粕普遍用于奶牛饲料，将帮助中国乳品行业每天增加7200吨牛奶。